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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人卢戇章著《一目了然初阶》的文字知识

时间:2015-05-04 07:50 分类:文字知识 阅读次数:

  《一目了然初阶》,不分卷。副题:“中国切音新字厦腔”。近人卢戇章著。一八九二年厦门五崎顶倍文斋出版。一九五六年编入《拼音文字史料丛书》(文字改革出版社)。

  卢戇章(一八五四——一九二八),字雪樵,福建同安县人。幼年住在厦门,九岁读书,十八岁应试不中,后在私塾教书。二十一岁到新加坡,学习英语。二十五岁回厦门,从事汉语、英语的教学工作。二十八岁开始专心研究文字。一八九二年,仿照拉丁字母自製一套拼音字母方案,并用这套方案拼写厦门话,写成《一目了然初阶》。一八九八年去日本佔领下的臺湾,主持总督府学课务,歷时三年。受日本假名的影响,废弃拉丁字母旧方案,採用“汉字偏旁的简单笔画”,写成《中国切音新字》。新方案有声母二十五个,韵母一百〇二个,以京音切音字为主,也可以拼写厦门、泉州、福州等方言。一九〇六年,将其中国切音新字略作修改,改名《中国字母北京切音教科书》,由上海点石斋出版。此外,还出版了《中国新字北京音合订》,内容包括《中国切音字母》(即总字母表)和官话、福州、漳州、厦门、广东六种切音新字方案等,此方案将韵母粗写在中间,声母按平上去入细写在上下左右。一九一三年参加教育部主持的“读音统一会”,不同意会议採用注音字母的决定,於是修改原订切音字母,名为“国语字母”,於一九一五年出版《中国新字》,形体改成“由整个汉字拣出(的)简单笔画”,声母拼写法与中国切音新字大致相同。这是他的第三套拼音方案。一九一六年出版了这一方案的《中华新字国语通俗教科书》及《中华新字漳泉语教科书》。一九二〇年,国语统一会闰音委员会正在调查各地的闰音,卢戇章製成一套闽南闰音,写成《闽南注音字母、卢戇章中华新字字母、罗马字字母对照表》。

  《一目了然初阶》是卢戇章的代表作。他年轻时,曾帮助英国传教士马约翰翻译《英华字典》,受西方拼音字母的启发,制订了英华十五音。后来觉得十五音只能拼写漳州、泉州一带的方言,有局限性,於是尝试发明一套能拼写整个汉语的字母。他参考了三百多种方言,经过十多年的努力,终於制订了一套拼音字母,共有五十多个字符,称之为“天下第一快切音新字”。他首先把这套方案用於拼写厦门话,一八九二年写成了一本拼写厦门音的文字读物,以此示范他的切音新字方案,这就是《一目了然初阶》。为了进一步推广这个方案,一八九三年出版了《一目了然初阶》的节本——《新字初阶(厦腔)》。一八九三年至一八九八年间,在同安、厦门等地,亲自传授他所制订的“切音新字”,进一步验证了切音新字在使用上的便利。他说:“妇人小子,若每早及上午、下午认熟三字,一日九字,四日即可学完,不止十日,则免先生自能以此新字注明中国之字音,万国之语言文字,以及各省之土腔乡谈,使各家之父母、兄弟、姊妹、夫妇、子女皆能自读家信,登记数项,不须件件託人代笔。”(《新字初阶(厦腔)》序)一八九八年,清光绪皇帝推行维新变法,在此有利时机,卢的同乡京官林輅存将《一目了然初阶》呈请都察院,代奏皇上,期望朝庭能以此书为基础,定出切音新字,颁行天下,加以推广。由於变法失败,此事未成。

  《一目了然初阶》是一本入门书。作者认为此书简单易学,所谓“男可晓女可晓,智否贤愚均可晓”,所以名之为“一目了然初阶”。书首是“中国切音新字总字母写法之次第”,先介绍字母的书写方法,然后简单介绍拼读、拼写的方法,接着是一篇自序——“中国第一快切音新字序”,最后是凡例。正文部分,首先是用厦门话的字音逐一讲解字母的读音及其拼读方法,然后是音标和文字对照的厦门话读物,计有五十五篇。卢氏的切音新字,共有五十五个字母,是仿照拉丁字母,并取1、c、c三种笔画加以变化而成。其中有拉丁字母十九个,包括大写体三个——L、R、G,小写体十五个——a、b、c、d、e、h、k、m、n、o、r、u、v、w、x,希腊字母一个——θ,等等。这些字母以拼写厦门音为主,厦门音字母有三十六个,漳州音另加两个,泉州音另加七个,其餘十个用来拼写其他方音。在拼写时,另外还加上鼻音符号和声调符号。卢氏因受传统反切方法的启发,採用声母、韵母双拼法。在书写上变传统直行为横行。左边是韵脚(韵母),右边是字母(声母),与今天汉语拼音的左声右韵正好相反。书中在为读物注音时,使用了词或词组连写,用短綫作为连写符号。

  作者在《一目了然初阶》中还阐述了进步的文字改革思想,他把拼音文字看成中国人学习文化、学习科学的有力工具,看成使国家富强的捷径。其自序云:“窃谓国之富强,基於格致;格致之兴,基於男女老幼皆好学识理;其所能好学识理者,基於切音为字。则字母与切音习完,凡字无师能自读。基於字话一律,则读於口遂即达於心;又基於字画简易,则易於习认,亦即易於捉笔。省费十餘载之光阴,将此光阴专攻於算学、格致、化学以及种种之实学,何谓国不富强也哉!”他将汉字与其他国家拼音文字作了比较,指出了汉字的缺点:“中国字或者是当今天下之字之至难者。……平时诗赋文章,所用者不过五千餘宇而已。欲识此数千字,至聪明者非十餘载之苦工不可。”汉字必须改革,为了打破汉字不可改的保守思想,他指出由繁趋简是文字的发展规律。“古时用云书鸟跡,降而用蝌蚪象形,又降而用隶篆八分,至汉改为八法,宋改为宋体字,皆趋易避难也。”由此可见汉字是可以改革的。同时,他的汉字改革思想又是比较现实的,他主张推行拼音文字,但并不主张废弃方块汉字,他制订切音新字的目的,主要是用於注音,便於百姓读书、学文化,用他的话来讲,“以切音与汉字并列”,“不但能识切文,亦可无师自识汉文”。他的《一目了然初阶》就是以汉字与切音字对照的方式编排的。

  《一目了然初阶》的切音新字,一变过去反切的多元用字为单一的声母、韵母对应的字母,并且实行词的连写,这是汉字注音史上的一个质变,这个变化一直影响到后来的各种拼音方案,直到今天所使用的拼音方案。

  切音新字当时在福建一带十分风行,“福建、厦门近时用卢戇章的切音新法,只须半载,便能持笔抒写其所欲言。”“旅闽西人亦多传其学,称为简易。”(一八九八年都察院代奏文)不过,切音新字所拼写的主要是福建、厦门一带的话,虽然这个方案有一些用以拼写其他方言的字母,毕竟还不是汉民族共同语的方案,所以其实用价值有地方局限性,这大大限制了它的社会影响。

  研究《一目了然初阶》的论著有:黎锦熙《国语运动史纲》(商务印书馆,一九三四年),濮之珍、高天如主编《中国语言学家评传》(復旦大学出版社,一九九二年)的有关篇章。 

近人卢戇章著《一目了然初阶》的文字知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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